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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灌刚要拒绝,转脸看到司马绍煞白的脸,遂道:“是。咱们伤处都得尽快处置,否则……”
她抬头看了看天,却惊愕地发现,先前那条细长的黑云依然伏在头顶,乌沉沉的,似已压得更低,竟不曾被冷风吹散分毫,看着越发阴森恐怖。
阴雨连绵,虽不算大,竟无半点停下的意思。
二人伤得都不轻,再被雨水这么泡下去,不必等追兵来砍,身体便该支持不住了。
那旧屋无法避雨,且易招人眼目,二人也不进去,只沿着山边寻找可容栖身的避雨之所。
走不多远,司马绍忽指向山壁,问道:“那是什么?”
荀灌定睛看时,却见荒草掩映里,隐约瞧见一小小.洞口,忙上前察看,又探身进去用剑柄四下里敲了敲,苦笑道:“是个……小山洞?里面瞧着不浅,可洞口也忒小了!爬进去还差不多!”
司马绍叹道:“爬就爬吧,能避雨就好。何况洞口小,被搜到的机会也小了……”
他们目前急需包扎伤处并休养精神,若能一时藏身,自然再好不过。
荀灌将他一打量,摇头道:“你……爬不进去。”
司马绍道:“再矮岂不是比狗洞还矮?”
荀灌摇头,“若狗背上插那么长一支羽箭,也进不去。”
“……”
司马绍欲哭无泪,恨不能反手将箭拔下,却又扯得伤处更疼,一躬腰跪坐于地。
荀灌一惊,忙蹲身问道:“世子,你……你怎样了?”
司马绍齿缝间嘶嘶吐着凉气,声音都微弱了,“不怎样……现在替我拔.出来吧,我再不想背着这玩意儿赶路了……”
荀灌也知他情况不大妙,忙仔细察看了伤口,摇头道:“指不定伤到了内脏。若伤了内脏,我冒失拔.出来,恐怕更危险。”
司马绍道:“若不拔,继续插着这支箭赶路吗?再有一两个时辰,我定会痛死在路上。”
荀灌鄙夷,“这么娇气?”
司马绍气极,“死丫头,你有没有半点良心?”
荀灌道:“良心值几何?能救你的命吗?”
司马绍既疼且恼,额上冷汗直冒,还待说些什么,背后蓦地剧痛,吸气之际,已见荀灌左手已多了支沾着血肉的羽箭。
“你……”
再料不到,荀灌竟趁他分散注意力的一瞬便动手拔.出了羽箭。他想笑,又想哭,却眼前一黑,昏倒在地。
“果然……娇气!”
荀灌将羽箭掷入草丛,割下衣摆,先将他伤处牢牢捆住止血,才奋力将他拖向那处奇怪的洞.穴。
司马绍醒来时,他正伏睡于地,四周伸手不见五指,身下倒是垫了半干不干的茅草,却还能感觉出地面的阴冷坚硬。
他挣扎着要坐起时,头已撞上顶部,砂石簌簌掉落。往两边再一摸,同样硬.梆.梆的,指间却沾了细碎砂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