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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数十年来,宋仁宗为了摆脱刘太后的影响和束缚,不顾朝野大臣巨大非议,追封生母为太后,废郭皇后而宠张贵妃。
但他知道即使如何风光大葬生母,如何让她死后极尽荣哀都好,逝者已逝,他也无法弥补生母生前所受的苦难和屈辱。
“什么有为有不为!你敢抗旨?你若不娶永宁,看谁敢嫁你为妻。”张贵妃气急而道。
“母妃,别说了!不要说了......”永宁霍然起身,她一顿足,飞奔而出,一阵风般掠过赵翔飞身畔,奔出殿外,转眼不见踪影。
宋仁宗和张贵妃对望一眼,都有点错愕。
赵翔飞岿然跪着,毫不动容,肩背挺直,身子纹丝不动。
“你,你,你想气死本宫……”张贵妃手指着赵翔飞,气得浑身发抖.
一语未毕,忽然眼泪夺眶而出,珠泪欲滴。
她语带呜咽,一字一泪对着赵翔飞道:“本宫与你母亲情同姐妹,她当年怀着你的时候,便与永宁许下娃娃亲,虽无订立仪式,但当日恳切之辞言犹在耳,本宫也答允你娘亲一定促成此事,谁知你……”
张贵妃掩脸而泣,宋仁宗连忙将她一把拉起,也不顾赵翔飞在场,便将她拥在怀里。
“倩娘,倩娘,妹妹无用,连你这小小的心愿也完成不了,妹妹活着有何意趣?……”
张贵妃珠泪迭出,声声悲切,一半是让赵翔飞气的,一半则是感怀身世。
真真假假之间,语调悲凉,沉痛凄苦,让人闻之伤心,听者落泪。
赵翔飞听她提及自已的亡母,心中一酸,挺直的肩背不由得微微塌下来,垂头不语。
宋仁宗看得张贵妃脸上泪珠凝肤,如梨花带雨,让人无比痛惜,便对赵翔飞喝斥道:“你看你将娘娘气得……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?尽说些决绝说话,快向娘娘赔礼。”
“翔飞若不能逐娘娘心愿,愿意镇守边境,不返京都。”赵翔飞沉声说道。
“你还要说这些话来气我!你还不快去追公主?!”张贵妃猛然想起永宁,顿时收住了泪。
她一拍龙榻,大声叫道,“本宫命你,找到公主,一定要好好安抚,别再惹她生气,公主若有什么差池,我要那个范仲淹的义女人头落地!还不快去。”
“快去!”宋仁宗向赵翔飞连连递眼色。
赵翔飞一顿首,向宋仁宗又跪拜了一下,才立起身来,向外走去。
他步子迅疾,一下子迈到了殿门,瞬间融于殿外秋日阳光之中。
看得赵翔飞离去,宋仁宗命侍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,看到张贵妃仍然气恼难平,便将张贵妃的脸扳了过来。
轻轻用袖子替她擦去眼泪,亲了亲她的眼睛。
张贵妃一甩手,挣脱了宋仁宗的手,“陛下为什么不指婚?陛下若是开了金口,翔飞还敢反悔吗?陛下总是这样犹豫不决,当年太后要立皇后,又不见得陛下要反对。”
张贵妃对自已不能封后一事一直梗梗于怀。
“咳,这是两码事,你又不是不知道翔飞的性子,逼迫得急,他大概宁可一辈子在边塞也不肯回来,你想让永宁守活寡吗?”
“守活寡!亏你说得出,有你这样当父皇的吗?”张贵妃虽然余怒未消,但脸上娇嗔之色已起。